兴凯湖密码
兴凯湖因解除了“军事管制”,而从“深闺”中走出,进入世人的视野,张显着丰富的内涵和无穷的魅力,它以大海般的宽广辽阔和磅礴气势,声名鹊起,蜚声海内外,倍受中外游客的青睐,成为避暑休闲旅游度假的胜地。
兴凯湖坐落在黑龙江省的中俄边境上,是中俄的界湖。东西长90千米,南北宽50千米,水面阔4380平方千米,盈水季最大水深10米,溶量102亿立方米。是仅次于青海湖,大于鄱阳湖的第一大淡水湖。湖南部的三分之二为俄罗斯所有,湖底沉积着淤泥,水草丰茂,属湿地型湖畔。湖北部的三分之一归属我国,湖底沉积着砂砾,没有水生植物,属沙滩型湖滨堤岸,宽阔绵长的沙滩堪比北戴河或天涯海角的黄金海岸,所以有着东方夏威夷之美誉。
美丽只是她表象,神秘则是她的生命。兴凯湖是一位羞涩的少女,始终带着轻柔而神秘的面纱,有着诸多的神奇和奥妙,有待探寻和揭示。在诸般学问中探寻自然奥秘是别有情趣的。这里没有昭君的家乡,也没有屈原故里,没有洞庭湖君山岛上娥皇女英的香冢,没有鄱阳湖的烽火硝烟,但这里不乏自然的奥秘,不缺少神奇和瑰丽。假如你读懂了她,起码堪称半个自然学家。
兴凯湖最神秘最令人称奇的是始终保持清澈洁净,不淤不塞。“兴凯”满语即水往底处流。兴凯湖是一处由诸多河流汇集的积水型湖泊,湖底平缓,有宽阔的浅滩,岸边几百米远水深都没不了人。这类积水型湖泊最容易被河流裹挟的泥沙沉淀淤积,退化为沼泽湿地,甚至成为桑田。而兴凯湖能独善其身,历经千万年而不淤,堪称自然界的一项奇观而令世人瞩目。
都江堰历经千年不淤不塞不溃是人类智慧的结晶。而兴凯湖则是因自身之力得以独善其身,在辽阔邈远的时空里,永葆身洁如许。“树欲静而湖不平”,“无风三尺浪”。兴凯湖有一奇特的现象,就是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,湖面上也波堆浪涌,一排排巨浪前赴后继涌向堤岸沙滩,堪为观止。这一奇观缘于宽广的湖面。在体感无风的状态下,其实空气从未停止流动,湖区更多的是西南风,感觉不到的微风从南岸刮来,吹拂着湖水向北岸流动,在长途跋涉中能量不断增强,速度逐渐加快,当涌流的湖水遭到岸边浅滩的阻滞,便把能量释放出来,形成排排巨浪扑向岸边,前面的消失在沙滩上,后面的则不断跟进,进退间搅动着湖水,不停地动荡,淘洗荡涤着湖底的泥沙,使其不得沉降,最终随着水流泄入大海。如此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这不起眼的微风细浪,成就了兴凯湖的千万年不淤不塞的洁净之身。这看似简单的现象,蕴含着深奥道理,引人遐想和深思。
兴凯湖的“无风三尺浪”更具魅力。其宽广的浅滩,细软的沙底,汹涌的巨浪,是既舒适安全又刺激的浴场,为不会游泳且怕水的游客提供了戏水的场所,成为妇孺皆宜的乐园。人们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带着色彩斑斓的泳圈,漂浮在水里,当巨浪打来时,借着浮力,在峰巅波谷间上下颠簸,涌向岸边,再随波逐流,荡回湖心,像一朵朵彩霞漂浮在蓝天白云间,期待着下一波浪峰的到来。还可迎着浪头扑上,穿越水墙,劈波斩浪,尽享“弄潮儿”之乐。
兴凯湖更为神奇的是“横空出世”的湖冈。湖有堤江有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,然而兴凯湖的堤岸则隐含着诸多的奥妙和玄机。在一望无垠的北大荒的平原湿地中突兀横亘着一道高大宽厚的屏障,像条巨龙把兴凯湖从中隔断,分为大湖小湖。其躯体之庞大令人瞠目,其形成之玄妙更令人称奇。湖冈上林木森然,郁郁葱葱,宛如蜿蜒的绿色长城,矗立在湖畔。湖冈长90千米,宽1千米,高10米,积沙达9亿立方米之多。如堆成一米高一米宽的沙垄可绕地球赤道两圈半,如若将其推到大湖里,以2米高计,可回填5千米宽,能填平属于我国湖面的一半,假如推到小兴凯湖里,那么小湖及周边的湿地就不复存在,其体积之大可见一斑。
“泰山不是堆的”。如果说庞大的湖冈是微风细浪堆的,肯定难以置信。我们看到,凡是有波浪拍打冲击的平缓沙滩上,沿着水线总有一道隆起的陡埂,这就是湖冈形成的雏形,“积沙成坝”。然而只有兴凯湖形成了庞大的湖冈,不能说不是自然界中的奇迹。探寻其成因,是水位变化使然。兴凯湖是积水湖,水位受降水的影响,盈盈枯枯不断变化,枯水期水位很低,波浪把湖心的泥沙推涌到水线上,盈水期,随着水位的上升,水线的推进,浅水区隆起的陡埂便被推涌向高处,最后停留堆积在最高处。如此盈盈枯枯,水线退退进进,经过千百万年,隆起的陡埂便成就了如今的湖冈。可以断言,湖冈会越来越大,湖面会越来越小,静止和定格,只是我们感觉而已。风是微不足道的,浪的威力也有限,然而在时间的长河里,其能量是不容忽略的。当初孔夫子面对大河发出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”的感慨,而如今我们参透了湖冈的成因,不知又当有何觉悟。
兴凯湖是一首读不完的诗,蓝天白云绿树碧水黄沙,构成了对大海的渴念。“东方夏威夷”绝非浪得虚名。“北琴海”之名古而有之,其烟波浩渺天水一色,横际无涯气势磅礴,湖冈沙滩极目难尽,称之为“内海”也不为过。“大海是背景,海滩是舞台”。没有海滩的海滨绝不会成为旅游胜地,海滩才是人们追捧青睐的靶象,海滩才是成名的载体。镶嵌在绿树碧水间的沙滩宛如一条飘舞的素练,令人趋之若鹜乐而忘返。干燥的沙滩,柔细如齑粉,疏软松散,细滑熨贴,温润流酥。踩在脚下疏疏散散,掬在手中,溜溜淌淌。骄阳下凉棚和旱伞点缀在沙滩上,五颜六色绵延不断,游人如蜂如蚁,熙来攘往,忙忙碌碌。纳凉的,日光浴的,喝着啤酒,吃着烤鱼,惬意且舒适。沙滩足球排球新鲜时髦刺激,更具魅力。站在水里,浪花裹挟着细沙,一波波冲来,把脚底的沙涮走,脚慢慢沉埋进细沙中,酥酥的痒痒的,像慈母抚慰赤子入眠的手,温柔又亲切。
湖天隐隐约约处是异国他乡,也是隐隐约约的痛。一纸《北京条约》,将百万平方公里大好河山和数万同胞割让给异族他邦,美丽的兴凯湖的大部归他人所有,令人心疼,更令人迷茫,特别是大国向小国割地更不可思议。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”,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”。1860年,清咸丰10年,虽然大清朝显现出衰败迹象,但还是世界第一人丁大国,第一经济大国。然而如此的大块头,如此丰腴的肌肉,如此的“巨人”,竟然被弱小的沙俄所奴役和宰割。而且白山黑水是大清统治者发祥的隆兴之地,割让给异族他邦断了龙脉绝了渊源,如此奇耻大辱,皇太极的子孙,爱新觉罗氏何堪忍咽的下。究其渊源,客观上是闭关锁国,固步自封,夜郎自大封建制度的腐朽落后,主观上则是腐败所致。
俱往矣,不论秦汉,还是唐宋,从盛转衰无不缘于腐败。由是论之,一个政权最大的敌人就是自身的腐败。腐败导致改朝换代还有一定的进步意义,但对异国他邦觊觎和入侵,则只有亡国灭族之虞,造成永久的痛。块头大肌肉丰不等于强大,没有精气神只是虚胖。当年的“北洋水师”号称世界之最,然而在甲午年间,面对弹丸之地的大和民族也不堪一击,只有割地陪款的份。
以史为鉴,兴凯湖铭刻着中华民族永久的耻辱和痛,不能遗忘和放松警惕。
悲哉,失地的疼痛。 壮哉,大海的雄姿。 美哉,大海的情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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