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外如何“老有所养”?
美国人养老: 退休后去科技公司做实习生吧
“问题不在于一个人有多老,而是他怎么变老。”
60岁的邻居山姆离婚后,便自己一个人住,三个儿子生活在其它州并各有自己的家庭,只有在节假日才会拖儿带女地回来团聚。
山姆还有5年才退休,汽车销售总代的工作让他三十多年来都是每天6点起床,8点到办公室。对自己的退休生活他已经有了计划,第一步就是申请到科技公司去做实习生。
安妮·海瑟薇主演的一部电影《实习生》对他影响很大。里面的老人家也生活在纽约,在退休后觉得生活淡然无味,不是打太极拳就是下午喝茶,也不能总过旅行的生活,担心自己进取的精神停滞会令自己加速衰老,便参加了老实习生计划,到科技公司去做免费的实习生,学习新一代的科技。
这部片就成了山姆的励志片,他早对风靡年轻人的社交媒体、Snapchat甚至约会软件心痒痒了,纽约的科技初创公司也多,对招收社会实习生没有年龄、性别的歧视,只要他申请,就有机会到类似Google、buzzfeed实习去。
在美国,不少像山姆这样的银发族,特别是学历高有专业资格的,在65岁以后仍有工作能力,他们继续全职工作的比例也相当高。一份调查显示,62至74岁又具有专业资格的人中有65%仍然在职场,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则约有32%仍在工作。
美国人当然也已采取动作切入高龄社会市场。
生活用品大品牌金百利(Kimberly Clark)正在设计更友善于老人家的商店;连锁药店集团CVS在店面里增加了灯光和座椅;福特汽车正在发明新的汽车,让老人家能继续开车出去兜风;曼哈顿的西奈山医院特别设立了老人急诊室,此外还有很多“贴心”设计,比如加大字体的壁钟、防滑地板和过道扶手以防止摔倒、加厚床垫以降低褥疮发病率等。
一些创业孵化器和创投机构也加速进入银发市场,为居家养老技术的开发助力,比如有声音提词功能的卡拉OK软件Singfit,既能娱乐大众又融入了对老年痴呆患者的治疗作用;针对老人容易摔伤的高比例意外而产生的Active Protective智能腰带携带传感器,在感知摔倒时能自动打开腰带中的气囊,以降低髋关节骨折的风险;为父母量身录制并设定提醒的Reminde Rosie,比如“妈,该吃一粒降压药了”或“爸,和家庭医生的门诊约在一个小时后”。
越来越多像山姆这样不和儿女住的美国空巢老人,退休后正有大把的计划,也正在科技的帮助下居家养老,正如他所说的,“问题不在于一个人有多老,而是他怎么变老”。
加拿大人养老:年轻时吃苦,老了享福
“咱们现在苦点,老了日子就和他们不一样了。”
加拿大的退休金制度和中国的社保大同小异,只要申请人曾缴过养老储蓄金,一到60岁就可以申请,如果推迟领取,每月还可多领些金额。
然而,加拿大抽肥补瘦的养老政策是保障“穷人”生活的,这就造成高收入人群的不满。虽说有退休金领的老人晚年衣食无忧,还有实力游山玩水,可这种老来的殷实往往是靠年轻时的紧巴日子换来的。因为年轻时候缴纳的养老储蓄金越多,老来领得越多啊!
像我先生的不少同事,夫妻双双从事高级技术工作,家庭收入是中位数的好几倍,但这只是表面好看的数字而已,几乎什么补贴福利,甚至连孩子牛奶金都得不到,就连所谓的“免费看病”,也是每季度自掏腰包向国家缴纳医疗保险费才有的,更别说低收户享受的洗牙,孩子配眼镜、矫牙等免费服务以及孩子的免费玩具和棉衣等福利了。有次,我向先生提议:“那咱都别工作,干脆 吃政府 得了。”他说:“这你就不懂了,咱们现在苦点,老了日子就和他们不一样了。”
老人最怕可能是生病,但加拿大老人生病也不用担心看病问题。医疗保险计划涵盖了门诊服务、医院服务、手术服务、医学化验服务,住院服务等等。
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医院的临终服务。我的很多老年朋友临走前都被医生安排去医院,在极其人性化的“临终关怀”服务中安然离世,医药、饭时、手术等方面不管产生多少费用,都由政府承担,家人绝无经济压力。
我邻居俄罗斯老移民伊施米尔1975年来加拿大,先后为加拿大石油公司和加航工作过,退休后拿两份丰厚的退休金,一直身体健壮,生活快乐。83岁时突然患上脑癌,病情迅速恶化。他只有一个儿子,平时当护士工作很忙。他被安排到儿子家门口的医院,24小时有医生和护士照顾,直至在医院走完最后一程,都没影响儿子上班。
此外,加拿大社会也很优待老人,在生活方面给他们提供很多实惠。譬如,卑诗省运联对65岁以上的老年人提供公共交通优惠票。除节假日外,周一至周四,均可免费乘搭卑诗渡轮。爱好钓鱼、野营和上公园的老人也能得到执照和门票优待。
看着这些整天享清福的老人们,再看看整天为了生计奔波的我们自己,有时我甚至傻傻盼望自己快点老去。
荷兰人养老:富并孤独着
荷兰的养老金主要分为三个组成部分:政府养老补贴、雇员退休金和私人储蓄。
作为国土面积全球排第134但是人口密度全球排14的荷兰,如何用有限的资源确保居民退休之后依然能享受到优质的生活,是一项不小的挑战。
荷兰的养老金主要分为三个组成部分:政府养老补贴、雇员退休金和私人储蓄。
荷兰个人所得税的最低税率是36.55%,最高达到52%。换句话说,哪怕收入很低,超过1/3的收入要交税,而超过67072欧元(大概49万元人民币)的收入一半是政府的。
高税收的背后是较好的社会福利,其中也包括养老保险。
荷兰的政府养老补贴(65岁起)最低是每月1200欧元(大概8750元人民币),能够基本保证居民在荷兰的温饱和正常生活。同时每月的工资中也会自动扣除一部分作为养老保险的储备。如果以25岁开始工作65岁退休计算,累积下来也会是一笔不小的金额。
除此之外,荷兰人的保险意识很强,很多中年人都会定期拿出一部分收入进行养老保险投资。因此这三部分的累积决定了荷兰人不用太担心退休以后的生活。
虽然理论上来说,荷兰的养老制度已经比较完善,然而并非尽善尽美。
由于要确保养老金的回报率并且规避风险,荷兰的很多养老金投入到了风险市场和主权债券。然而,前些年的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着实让荷兰养老保险(甚至整个欧洲和北美的养老保险)受到重创。
同时因为医疗和生活环境的提升,荷兰居民的人均寿命也在不断增加。为了避免钱不够的问题,荷兰政府也采取了和国内类似的延缓退休的方案,目前的退休年龄已经从之前的65岁增加到67岁3个月。也就是说,只有到了那个年龄才能完整地享受到纳税这么多年累积出的成果。很多荷兰人也对这项决定表示不满。
荷兰的养老保险背后是老年人独立(或者说孤独)的生活。
荷兰人向来有独立生活的性格,老了也一样。养儿防老这样的事情在荷兰人眼中好似天方夜谭。把老人送进养老院在荷兰是非常正常和普遍的事情,反而国内那样把老人接回家里安享晚年的生活模式在荷兰非常少见。不少荷兰朋友和我聊起家庭生活时,也都对国内这样紧密的家庭关系非常羡慕。作为国人,有时看到荷兰老人在自己房子的后花园里种花养草,觉得甚是孤独,反倒是怀念国内三世同堂享天伦之乐的老年生活。
日本人养老: 先“自立”,后“支援”
给老人足够的尊严,为老人提供最大限度的自立空间,以及恰到好处的支援,这就是“介护”的中心思想。
前几天出门,无意中发现我家附近的一套空闲门脸房有了新主人,上面喜气洋洋地写着“介护日托中心”的字样,停车场里还有一辆崭新的“洗浴车”。原来,这里是一家扎根社区,提供养老服务的小型护理中心。
如果说中国要迈入老龄社会,那么日本就是“超老龄社会”,目前日本全国四分之一的人口年龄在65岁以上。在日本,对老人的专业护理被称为“介护”,正是这个听起来还很陌生的介护,维护着老人们的身心健康。
“妈您别动,我来我来!”回想一下,这是不是在中国家庭中非常熟悉的会话?我们把伺候老人当作最基本的孝道,而老人也把衰老当作接受照顾的正当理由。
然而日本一点也不提倡全面的伺候。正相反,他们高呼“自立支援”,呼吁老人尽可能自立生活,能够完成的事情就要自己完成,只有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才请求支援。
太没人性了!您是不是已经义愤填膺了呢?别急,这件事儿啊,我还真的挺同意日本人的做法。随着年龄的增加,人体机能逐年下降,虽然可以通过锻炼身体等方法延缓衰老,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锻炼习惯。这时候,每天的家常琐事,就成为维持肌肉量,活动筋骨的最好方法。
因此,日本的老年护理中始终秉持“能做的事情自己做”这一指针,目的之一就是通过这个方法维持全身的肌肉活力。
目的之二,是为了维护老人的尊严。试想一个独立生活数十年的老人,忽然有一天被安排所有的生活,是否有人会去思考他(她)的心情呢?给老人足够的尊严,为老人提供最大限度的自立空间,以及恰到好处的支援,这就是介护的中心思想。
社区介护中心的洗浴车,里面安装了澡盆和淋浴设备,专门家访那些老人卧床不起、需要提供洗浴帮助的家庭,依靠这些先进的设备和接受了专业培训的介护人员,大大降低了每个家庭的负担,老人们虽然步入迟暮,然而依旧可以生活得有模有样。
记得渡边淳一大师曾经调侃,在婆媳矛盾中,媳妇可以用“孝顺”的名义消灭对手——什么都不让婆婆做,只让她卧床休息,不出半月婆婆就会因肌肉萎缩再不能起床。因为渡边身为医学博士,所以深知其中要害。孝顺和伺候是不是也可以仿效介护,通过自立延续老人的健康寿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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